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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港渡者”的忠告
清人周容所作《小港渡者》讲了一个发人深省的故事。
顺治七年冬天,周容要从一个叫小港的地方进入镇海县城。他吩咐小书童捆扎了一大摞书跟随着。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离镇海县城还有大约两里路。他问一个摆渡的人:“待我们赶到县城,南门还开着吗?”那渡者仔细打量了小书童一番,回答说:“若是慢慢走,城门还会开着;若是惶急赶路,城门怕就关上了。”周容听了有些气恼,觉得渡者在戏弄人。这一主一仆便快步前行。南门在望了,急着赶路的小书童却摔了一跤,捆扎书的绳子断了,书散落一地;小书童哭着,一时竟没能站起来。等他们把书理齐捆好,城门已经关了。直到这时,周容才明白渡者那番话的深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迷恋上了一个叫“速度”的情人。读书要“速读”,创业要“速成”,作物要“速熟”,肥料要“速效”,寄物要“速达”,婚恋要“速配”……我们来不及分析,这“速”中包含了多少***;更没有工夫去琢磨,那被我们省略的环节中埋藏了多少珍宝。
农民盼高产盼疯了。他们说什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家日本企业在山东莱阳租地种草莓,草莓再瘦再小也舍不得往田里撒半点化肥;而当那种名叫“美莓”的草莓卖到每千克200元左右时,他们才真正傻了眼。“种植之前先做土,做土之前先育人”,这句格言不知能否点醒那些只管一味往西红柿上涂抹增红剂、往西瓜上涂抹膨大剂的“聪明人”。
教授盼出名盼疯了。他们在自己的专著里“借鉴”了太多别人的东西,偏又“忘了”注明出处,结果钓取功名的专著成了白纸黑字的证据。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却不懂得缄口自省,还要昂起头来,竭力为自己一个个溃烂的脓疮做美丽的辩护。当德国国防部长古滕贝格因涉嫌抄袭而辞职的消息传来时,我们震惊了。一个网友留言道:“我说古滕贝格,你脸皮儿也太薄了,那么大个官儿,你赖着不辞职别人又能把你怎样?”知耻也罢,不知耻也罢,反正“耻”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焦躁的心,嗅不到从容娴雅的花香;冒进的人,步步都可能踩响自布的地雷。“徐行之,尚开也;速进,则阖。”你可悟透了“小港渡者”话中的深意?
(选自《今晚报》2012年6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