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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塞里努斯的撰史风格
———兼与塔西佗比较
刘衍钢
【提要】马塞里努斯是晚期罗马帝国最重要的史学家。他继承和融汇古希腊与古
罗马的伟大史学传统,尤其是塔西佗的史学思想,并力图有所发展和超越。马塞里努斯
独特的撰史手法主要表现在其“希腊式”的文法风格、对古典传统叙述体裁的突破以及
对人性与世界的深刻体察。马塞里努斯这些特点为其独特的家庭文化背景及人生经历
所铸就。
【关键词】马塞里努斯塔西佗“希腊式”风格纪事本末撰史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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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亚努斯·马塞里努斯 Ammianus Marcellinus 约公元 330—393 年被后世学者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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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最后一位杰出的古典史家。塔西佗 Tacitus 约公元 57—117 年则被誉为最伟大的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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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史家与散文家其史著的史料价值与文学价值在拉丁语世界皆首屈一指备受推崇。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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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马塞里努斯与塔西佗分别代表了历史学者的不同类型。但如果透过这些表面差
异,深入分析他们的著作,会发现两人在写作手法与思想蕴涵上存在着紧密的内在联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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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明显的传承关系。本文拟对马塞里努斯的身份与时代背景及其史著进行考察与分析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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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揭示这位“最后的古典”史家的撰史风格并解读他对塔西佗的继承与超越。
一、背景与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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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佗与马塞里努斯之间差异的根源首先在于他们生活于不同的时代。马塞里努斯
生活于罗马帝国末世与古典文化行将终结之时�塔西佗则生活于罗马帝国黄金时代与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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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白银时代。除生活时代之外更重要差异在于两人的身份背景与经历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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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笔者研究马塞里努斯以洛布 Loeb 古典丛书本为主要参考文献本文引用的中译文全部由拉丁原文直接译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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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用古代文献引文格式在注释中标明详细出处。在翻译过程中为求精确参考了企鹅 Penguin 古典丛书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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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同时部分参考克拉克 C. U. Clark 本、图布纳 Teubner 本与其他较早译本。主要版本如下 1. Ammianus Marc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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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us The Later Roman Empire. London Penguin Books 2004 2. Marcellinus Ammianus Marcellinus Vol. I - III The Lo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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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ical Library. London William Heinemann 1958 - 1982 3. Ammiannus Marcellinus Res Gestae C. U. Clarke ed. . 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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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 Weidmann 1963. 4. Ammianus Marcellinus Ammiani Marcellini Rerum Gestarum Libri Qui Supersunt W. Seyfarth 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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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pzig B. G. Teubner 1978.
56 史学理论研究 2011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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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其他古典史家后人对马塞里努斯生平的了解较为详细。因为马塞里努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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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了众多历史事件在 4 世纪中后期史料中经常出现。马塞里努斯在史著中自称“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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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graecus 和“战士” miles 。①“希腊人”指来自东部行省的说希腊语者“战士”则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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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以军旅为主要生涯。此外在其他段落中马塞里努斯还自称“贵族” ingenuus ②据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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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其家庭属于行省的市政管理阶层 curiales 。③综合目前的研究成果大体能确定马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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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斯来自叙利亚安提奥克 Antioch ④的富裕家庭其父为城市元老及高级军官⑤民族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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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希腊人或叙利亚人。⑥马塞里努斯的人生经历颇为复杂他游历广泛接触过各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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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身经众多艰险危难。马塞里努斯青年时耽于犬马游猎刚成年即加入军队一度在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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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丁堡宫廷中任皇家骑兵队员 protectoror domesticus ⑦其间他大量阅读古典著作并研****br/> , , ,
拉丁语。⑧ 353 年起马塞里努斯前往东部军区任高级军职⑨之后约二十年间他经历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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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大政治军事事件。马塞里努斯于 370 年前后离开军队专心阅读文献同时外出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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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素材。瑏瑠 380 年后他移居罗马开始以拉丁语写作《历史》 Res Gestae 一书。该书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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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完成瑏瑡在罗马大获成功。瑏瑢马塞里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