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荒原.doc

坚硬的荒原乌拉圭何塞坚硬的荒原,一望无际,灰茫茫,朴实得连一条皱褶都没有;凄清,空旷,荒凉,寒冷;笼罩在铅也似的穹隆下。一位高大的老人站在那里,宛似一株光秃秃的树木。老人身旁站着三个僵硬、消瘦、穷苦的孩子正在瑟瑟发抖。老人手里有一把细小的种子,他抓着一个孩子松弛的脖子,把手里的种子给他看,并用下冰雹的似的声音对他说:“刨坑,把它种上。”然后将他那颤栗的身躯放下。那孩子扑通一声,像一袋装满卵石的不大不小的口袋落在坚硬的荒原上。“爹”,孩子抽泣这,“到处都光秃秃、硬邦邦的,我怎么刨呢?”“用牙啃。”又是下冰雹似的声音回答。他一抬起一只脚,放在孩子软弱无力的脖子上。可怜的孩子,牙齿咔咔作响,啃着岩石的表面,宛似在石上磨刀。如此过了许久,那孩子终于在岩石上开出一个骷髅大小的坑穴。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当坑穴达到需要的深度,老人抬起了脚。把他踢到一边,接着提起第二个孩子,这孩子已颤抖这目睹了前面的全部经过。“给种子攒土。”老人对他说。“爹”,孩子怯生生地问道:“哪里有土啊?”“风里有。把风里的土攒起来。”老人回答,并用拇指与食指将孩子可怜的下巴掰开。孩子迎着风,用舌头和咽喉将风中飘扬的尘土收拢起来。老人不焦不躁,更不心慈手软,冷若不能干爽,纹丝不动地站在荒原上。当坑穴填满了土,老人撒下种子,将第二个孩子丢在一旁。这孩子像被榨干;果汁的空壳,痛苦使他的头发变白。老人对此不屑一顾,然后又提起最后一个孩子,指着埋好的种子对他说:“浇水。”孩子难过地缩成一团,似乎在问他:“爹,哪里有谁呀?”“哭,你眼睛里有。”老人回答,说着扭转他那两只无力的小手,孩子严重顿时刷刷落泪,干涸的尘土吸吮着。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地站在坚硬的荒原上。种子从地表探出了头,然后抽出嫩芽,长出了几个叶片。在孩子哭泣的同时,小树增加着枝叶,直到那棵树主干挺拔,树冠繁茂,枝叶和花朵洋溢这芳香。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天上的鸟儿都老枝头上筑巢,它的花儿已经结出果实。老人抓住他们的脖子,像抓住幼崽一样,取出一粒种子,把他们带到附近的另一块岩石旁,抬起一只脚,将第一个孩子的牙齿按到地上。那孩子在老人的脚下,牙齿咔咔作响,重新啃着岩石的表面。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默不作声,站立在坚硬的荒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