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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悬情记
第十七章古堡探秘幽梦长
花玉眉惊喜不已,走到铁门边,只见那门没有关牢,还露出一条缝隙,
当下举手一推,铁门开了尺许。
她的心扑扑直跳,定一定神,才侧身入房,接着用身子把铁门关起。
这间石室也有两丈方圆,屋角放有一口巨大的箱子,瞧不见盛放何物。
此外,地上只有两个蒲团,别无台椅床榻等物。
石空中的光线由屋顶两个光洞透入,想是因折射过程较短,是以尚属明
亮。
一个相貌清癯的僧人站在房间当中,仰头望着屋顶,动也不动。虽晓得
有人入室,也没有转眼瞧看。
花玉眉细细打量这个不敢梦想之愿,欣喜的是爹爹相貌清秀潇洒,一点
也不弱于竺公锡或任何人。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推究如何挽救自己的法子,但这刻已经不重要了。重
要的只是父女相见,时间无多,须得谈一谈,而她更是迫切的想大哭一场!
可是她都忍抑在心底,缓步上前,道,“大师请了⋯⋯”声音甚是平和
冷静,毫无感情夹杂其中。
那僧人回眸一望,蓦地里睁大双眼,宛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表情说话都可以伪装,但眼睛流露的心意,却是最可靠的,他若不是智度和
尚,决计不能一见自己的相貌就如此震动。
她扑了过去,投入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智度大师闭起双眼,紧紧的搂住花玉眉,眼角沁出泪珠,缓缓的无声的
沿着面颊流下来。
花玉眉边哭边道:“爹爹啊⋯⋯你知不知道妈妈何等的想念你⋯⋯”
智度和尚身躯一震,喃喃道:“真的么,唉,我很对不起她⋯⋯”
花玉眉的泪水把他的僧袍沾湿了一片,她哭泣中断续的道:“妈妈⋯⋯
没有跟我说起想念你的话,但我晓得⋯⋯”
智度和尚睁开双眼,任得老泪汹涌流下。他此时已不能说话,因为心酸
肠断,鼻子堵塞,若是说话,声音定必十分奇怪难听。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浓密的头发,从她身上,又嗅到她母亲的气味。
花玉眉抬头望望他,突然甜甜的一笑,说道:“我真以为爹爹你不爱妈
妈,现在我可放心了⋯⋯”她虽是含笑而说,可是仍然抽噎呜咽,满面泪痕
犹在。
智度大师支持不庄,勉强轻轻道:“孩子,我要歇一歇⋯⋯”
花玉眉吃惊地扶他到蒲团坐下,取出锦帕,替他揩拭泪水,道:“爹爹,
你怎么啦?”
智度大师道:“我⋯⋯我没有事,唉,这些年可苦了你啦!”
花玉眉道:“爹爹不要再说这些令人伤感的话,我们离开这儿子后,找
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
智度大师苦笑一声,道:“竺公锡肯放我走?”花玉眉道:“他曾经答
应过我。”
智度大师道:“这样说来,你付出的代价不少,让我猜猜看,恐怕是以
司徒峰的遗著交换吧?”
花玉眉喜道:“爹爹真是料事如神,怪不得妈妈爱你⋯⋯”
智度大师缓缓道:“他想从司徒峰写的武功遗著中参悟一种上乘法门,
能够控制武林人物心志,若是得遂此愿,十个贫僧也肯释放!”
花玉眉道:“女儿也晓得,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称作饮鸠止渴
之计。”
智度大师微微一笑,道:“总有法子可想,咱们先谈谈别的,你妈的坟
茔造得可好?有没有专人每日打扫整理?”
他似是不把竺公锡行将取得司徒峰遗著之事放在心上,花玉眉心想他根
本不知武林大势,这也怪不得他。便不再提,答道:“当然有啦!爹爹到那
儿瞧瞧便知道了,我在墓地四周一里之内,种满了各种杜鹃花。”
智度大师道:“那是她很喜欢的一种,我们平生唯一的一次同出远门,
就是特意到南方观赏杜鹃⋯⋯不过,她***天下花卉,可以多栽几种好花,
这杜鹃花倒底不是名卉异种。”
花玉眉道:“爹爹有所不知,这是妈妈遗愿之一,她自从隐居玉龙山之
后,遍植百花,就是缺了杜鹃这一种,我还以为她不喜欢,直到她遗言要杜
鹃陪伴坟茔,才知道他生前不忍得见此花,以免触景伤心!”
智度大师呆了半晌,突然间精神一振,眼中流露出飞扬的豪情,纵声大
笑道:“好,好,直到今日,才知道竺公锡、司徒峰两人在情场上不曾压倒
了我。”这个话暗暗表露出他一向的自卑自疑,怪不得他竟舍得离开沈素心,
原来是他以为比不上竺公锡、司徒峰,自惭形秽,所以不敢与沈素心厮守。
花玉眉顿时泯释了对爹爹的不满,觉得他以往虽是对不起母亲,可是事实上
却可以原谅,以竺公锡,司徒峰他们的人才武功,天下罕有,怎生怪得爹爹
生出自卑之心?
智度大师接着又道:“这些话以后再说,我先瞧瞧你脉息如何?”花玉
眉伸出玉手,一面道:“廉仲怎么说?”
智度大师道:“他只说天嫉人才,不容易挽救你的危机,此外他曾经考
过我的医道,走时十分佩服,认为还在他所学之上。”
花玉眉不禁微感惶惑,忖道:“难道廉冲后来不忍使我见到父亲,所以
略略应付就放手,抑是他种种尖锐对敌的举动都另有居心?”
正在想时,智度大师两道灰眉渐渐皱起,但仍然极是凝神细察她的脉搏。
良久